【和而不同】

不是土地生产农产品(000061)，而是市场在供应农产品。

韩和元

2019年，有关部门印发文件，提出“养殖设施允许建设多层建筑”。此后，大型猪企布局高楼养猪的新闻不断，楼层也越盖越高。

2022年12月27的南方日报就报道了一则这样的新闻：近年来，作为广州面积最大的中心城区，白云区加快建设标准化生猪养殖数字农业，一改以往平面化的猪舍布局，突破传统的平地养殖方式，取而代之建起了立体式的猪舍，探索智能化养殖模式。作为这一模式的产物，一栋7层高的现代化建筑，即将住进数万头活猪。大楼里，猪舍环境夏有凉风、冬能保暖，饲料实现空中投喂。这便是位于钟落潭镇陈洞村的白云区首个标准化生猪养殖数字农业示范园，也是广州中心城区首次引入的“高楼养猪”项目。

早在2022年8月1日，南方日报的子报南方周末也曾报道过一则有关高楼养猪的消息。报道写道:“湖北鄂州，一栋26层高的大楼正在进行最后的设备调试。再过一个月，这里将住进数十万头活猪，成为中国单体面积最大的楼房猪场，高度刷新世界之最。”

第一家大规模建设楼房猪场的中国企业，是广西的扬翔股份。该公司曾冲刺主板IPO，其招股书披露，2017年它便建成高层楼房养猪场，2018年投入使用。路透社探访后称其为“养猪酒店”，是当时“世界最高养猪场”。

该公司的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此前扬翔股份和其他猪企一样，猪场采用平层架构，万头规模的猪场一般占地约200多亩。如果想建容纳3万头猪的大型猪场，需要近千亩地。但碍于广西山多地少，实在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地方。为了解决土地不足问题，他们只好向上建楼，向天空要土地了。于是，扬翔股份在广西贵港的亚计山里建起了4栋楼房猪场，9层和11层各两栋，可容纳3万头母猪。一栋楼房占地只有十几亩。

事实上，高楼养猪这种特有的模式，近两年来发展得非常迅速。牧原股份(002714)、新希望(000876)、温氏股份(300498)等头部猪企均已布局高楼养猪。这种模式，恰好印证了笔者早年的观点，虽然当时提及的只是粮食，而不是猪。在2013年1月出版的《下一轮经济危机2:中国凭什么幸免于难》一书的第十一章里，笔者就曾提到:

“我们也承认土地之于粮食的安全意义重大，每一寸土地的流失都意味着我们的粮食存在空间被压缩。但这种眼光显然是静态的，在这里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的一个问题是：并不是土地在生产粮食，而是市场在供应粮食。如果市场信号告诉他，生产粮食有利可图，那么他们会创造性地搞出很多的技术和方法，来为我们的市场供应我们需要的粮食。技术的创新，比如像袁隆平的伟大创新，本身是可以抵消土地的部分减少的。而土地本身又具有可再造性，比如在一块20公顷的土地上，我们盖一座高12层的大楼，而这12层楼，我们抛开柱桩结构的占地面积，那么我们还是可以得到至少11层楼的可种植面积的，这也就意味着在20公顷的土地上，我们凭‘空’能够多出200公顷的土地。”

是的，正如高楼养猪所告诉我们的，土地本身不是问题，关键在于相关从业人员能不能看到市场的信号，能不能让价格机制发挥作用。当市场信号告诉他们，养猪有利可图，那么他们就会像广西扬翔一样，去创造性地向高空（当然，也可以向河流、湖泊乃至海洋）要地，为市场供应我们需要的猪肉。这也再次说明，不是土地生产农产品，而是市场在供应农产品。

（作者系广州经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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