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已不知有多少回,心插上了梦的翅膀,飞到我久别的故乡——黑龙江绥棱建兴。双手捧起故乡的泥土,吮吸着泥土的芳香,望着乡邻老幼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坐在低矮小屋里那热乎乎的土炕上,激动的热泪从双眼流淌出来,发自内心地说了声:“故乡我回来了,终于回到了您的身边,投入了您的怀抱。”可是,当我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实现了自己多年回故乡看看的愿望时,我便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此时心情更加沉重。望着窗外那轮高悬的明月,银光洒在我乡愁的心上,在这朦胧的银光中,小山村又从我心灵的底片上折射出来,在明亮的月色中一幕幕地浮在眼前。
那个偏僻的小山村,记录了我人生中最珍贵的时光,从少年到青年,从学校到青年点,那里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我的童真和梦幻。身边的每一座大山,都留下了我的足迹,那条弯曲而亮丽的诺敏河里,流淌着我美好的记忆。顶风冒雪的冰凌花,给了我不畏困难的勇气。山顶高大而伟岸的红松树是我人生的楷模。山中的水葡萄、山梨、狗枣子……还有那儿时的伙伴、可敬的长辈、房前屋后的羊肠小道……今天回想起来,那里的一切虽然很遥远,却是那样亲切。还记得那会儿,一年四季,人们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我们幼小的身体也和大人一样承载着超负荷的劳动量。在小山村,人们的吃菜问题靠自给自足,春天种地,都是用人拉的犁合成垅。夏天在烈日下铲地,这样铲下的杂草一会儿就晒蔫了,不再生长。虽然我们才十三四岁,却也照样挥动着锄头,任汗水在稚嫩的脸颊滴落。那时也并未觉得多么苦,因为自己家不种地,一年就没菜吃。秋天一到,家家收土豆,刨一下,把土豆捡出来,时间久了累得直不起腰。秋天是劳累的,但是望着收获的果实也是快乐的。
按理说,从春忙到秋,到了冬天也该好好地歇一歇了。可是,那拉烧柴的爬犁又套在了肩上,一天要往返两三趟,常常是顶着月亮回来。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走到一个很粗的大树边,看见树根下有一个大洞,阴森森的,雪地上有黑熊踩下的脚印,吓得我们跑出去很远。
有一次过完正月十五,人们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父亲看见我和妹妹没有去拉烧柴,就说:“这要是男孩子,不用我跟着就能上山拉烧柴,两个姑娘白费。”听了这话,我心里很难受。等父亲上班后,我带着小我五岁的妹妹拉着手推车走出20多里远,直到没有人去过的地方才停下来,因为附近的烧柴已经没有了。我俩像小偷一样捡着烧柴,互相不敢离开十步远,风吹着枯树叶的响声,吓得我俩毛发直立,我们四处警觉地察看,不敢高声说话,真怕有个野生动物出现。装满车后,我俩一路不停地拉了回来。
虽然那时身体很累,日子过得也很艰苦,但看着一天天长高的烧柴垛,心里是喜悦的。一家人围在炕桌前吃着母亲做的简单饭菜,说说笑笑,所有的劳累都不翼而飞了。晚饭后,邻居聚在一起听听收音机,唠唠家常,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快活地过着,不知道什么叫苦,从没想过能走出这快乐的天地。
上学的路有五六里远,我们风雨无阻,每天手中都要拎个饭盒。中午,我们这些离家远的同学凑在一起边吃边聊,即使再难咽的苞米面大饼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吃进肚子。学生时代也是快乐的。
在那个小山村,由于我们住的地方特别偏僻,文化生活也特别落后,有时一本小人书不知要反复看几遍。一次,从同学那里借了一本《铁道游击队》的小说,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读着,早上起来脸被煤油烟熏得黑乎乎的。有时晚上电影院放电影,看电影要跑到五六里远,男女老少都争着去,不顾风天雨天,不管天黑路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场电影能让大家兴奋半个月,直到看下一场电影。那时,生活也是快乐的。
现在,我遥望着那个小山村,儿时的往事令我难忘。建兴啊!我永远是你的孩子,我的心已飞向你的怀抱……
(作者系中国联通黑龙江塔河分公司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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